熊德志

美国众议院计划在下周（4月24日~4月28日）表决债务上限和削减支出法案，美国总统拜登及其他民主党领导层拒绝让步，再次触动债市敏感的神经。

美国债务上限赖以生存的基础，一是美元，即全球最重要的资源以美元计价和结算的美元霸主地位；二是美国债务经济模式，在世界一体化、大宗商品价格以美元计价和结算的前提下，美国必须保持贸易逆差，这是别国为购买大宗商品而获得美元的通道，各国拿到美元后，再通过购买美国国债回流到美国本土。

自1960年以来，美国债务上限上调了共78次，大约每8个月就要上调一次。2000年以来，美国债务上限的上调频率加快。2001年，美国债务上限上调10次，几乎每个月一次；2007年金融危机到2010年底，美国债务上限一共上调6次；到2011年8月2日，美国债务上限再次上调，达到78次，之后再无调整。截至2022年10月，美国国债已经累积到31万亿美元。

这次调整债务上限的背景，或令美国民主党和共和党不敢以身犯险。

3月10日，硅谷银行倒闭虽然算不上是雷曼时刻，政府也很好地解决危机，危机蔓延的风险已经被消除。虽然此次事件不会直接导致衰退，可是一旦镜子出现裂纹，就很难完好无损。而且硅谷银行倒闭与众不同，其一天内遭储户挤提420亿美元犹历历在目，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快的银行挤提之一，而世界上任何一家大银行都承受不了挤提。

此次如果不能提高债务上限，势必将造成巨大风险，其结果会导致美国财政部无法支付国家账单。如果不能通过债务上限法案，将会导致市场恐慌情绪再次蔓延，而市场最需要的就是信心。

根据白宫的一份声明，拜登表示，民主党领导层一致反对就债务上限展开磋商。4月17日，拜登向华尔街发表讲话时批评了美国众议院议长麦卡锡提出的方案，称共和党人的计划会导致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福利遭到削减，同时引发经济动荡。

麦卡锡4月17日在纽交所表示，美国众议院未来将就提高债务上限的计划进行投票，“债务违约不可取”，但会有新的支出限制措施。麦卡锡表示，“但若不附加条件的话，提高债务上限不会获得通过”。麦卡锡旨在安抚市场和焦虑的金融行业，表明共和党正在认真对待谈判，同时也重申控制美国的支出必须成为这个组合的一部分。

麦卡锡和拜登2月1日曾开会讨论债务上限问题，但此后一直没有进展。拜登一直呼吁无条件提高31.4万亿美元的美国债务上限，但他表示将愿意与麦卡锡讨论达成单独的预算协议。

目前，虽然没有迹象表明美国国会和白宫将无法达成协议，但货币市场投资者已经表现出不愿持有在风险较高日期前后到期的美国国债。3月期美国国债4月17日中标收益率5.08%，为2001年1月16日以来最高。

美国民主共和两党围绕债务上限的僵持由来已久。美国距离违约最近的一次是在2011年，当时在一周内避免了一场债务灾难。

相信美国国会和白宫不会愚蠢到让债务违约的灾难出现。尤其是在当前市场信心极其脆弱的背景下，更令美国众议院共和党人不敢以身犯险，否则代价将大到不可承受。而且，双方也没有必要在提高债务上限问题上犯险，从而带来更加巨大的风险。而债务上限之争的本质，还是民主共和两党之间的博弈，彼此都想借此得到更大的利益交换，从而为明年的中期选举拿到更多的筹码，并且双方最终都会做出妥协和让步，以避免陷入经济衰退。

（作者系香港金融从业者）